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肆月,北在情爱如水,一生的牵挂为谁?北方 有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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肆月,北在情爱如水,一生的牵挂为谁?北方 有福 Empty 肆月,北在情爱如水,一生的牵挂为谁?北方 有福

帖子 由 Admin 周四 十月 03, 2013 2:18 pm

——年轻不知年老的路 有福是我小时候的邻居。家人起名顾名思义“就是希望将来要有尽有、生活幸福”。有福的大名叫光耀,意思是光宗耀祖,论年龄他比我大十来岁,论辈分他还叫我叔叔,他姊妹六个他是老大,他的父亲是大队干部,年轻的时候算得上一表人才,一米七五的个子,体格健壮,只是有点肿眼泡,喜欢留个大奔头,头发梭的整整齐齐,油光发亮,穿着四个兜的中山装,他是村里最先穿皮鞋的年轻人,整天皮鞋擦的亮亮的,在太阳下闪闪发光。他上过高中,当时在我们大队还是比较少的,在俺那农村也算是有文化的人,他最擅长的是说大鼓书,爱讲笑话,说话幽默。我小时候,家乡没有通电,也没有更多的娱乐项目,一年半载要跑很远的路去看场电影,或看《红灯记》、《沙家浜》、《智取威虎山》、《海港》等之类的样板戏。当时,十里八里都喜欢听他说书,大鼓一敲,钢链子一打,每每都会聚拢在一起听他说书。《七侠五义》中的五鼠闹东京,《隋唐演义》里的秦琼卖马、打擂,薛仁贵征西,岳飞传等等,一个个精彩的故事,一个个传奇人物都被他演绎的活灵活现,有时候能人们能成夜成夜的杭州seo外包不睡觉在那听他说书,那时候我感到他给人们带来很多快乐,很佩服他能说会道。他在本庄说书,不给钱按出工计算工分,一般人干活一天算两个工(上午一个工,下午一个工),因说书打都是晚上,加之人们喜欢听书,一个晚上要算三四个工,他到其它地方说书,人家给的是钱或粮食之类的东西,加之他父亲又是大队干部,所以他的家庭条件在俺那里当地农村算是上等人家。 七十年代初期,有福就结婚了。我记得是秋后,秋是丰收的季节,队里收完了高粱、玉米、黄豆、谷子、红芋等各类庄稼,各家按人头、工分分了粮食、油料之类,秋后是农闲,人们分享着丰收的喜悦,不少人会赶到秋后翻盖房子、办喜事。 有福当时结婚的场面很排场,酒席办了一百多桌,请了当地最好的厨子,菜做的也好,大小合碗总共是二十四道菜,庄上一百多户人家,每家都去行礼,整个上银直线导轨大队十几个庄,每个庄上也都来了不少人,临近大队和公社里也来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,那时礼很薄,一般就是一块钱两块钱,到他那家行礼的时候都要拿的多一些。他的媳妇娘家离俺庄二十多里路,接新娘是用外乡的解放牌汽车接的,沿路庄上都有不少人站在路边看热闹,家里的家具都是新买的,还自行车、缝纫机、收音机等几大件,件件都贴上剪好的大红“囍”字,在那个年代,婚礼的场面和档次,在方圆几十里的农村,算是办的最好的,令不少人羡慕。 结婚典礼上,我和一些玩伴都跑去闹洞房,按当地风俗,三天不分老少,无论大人小孩、男女老少、长辈晚辈都可参与闹洞房(据说是洞房闹的越热闹,将来越幸福)。我们进去看时,床上放了十来床厚薄不等的龙凤呈祥、喜鹊登枝、鸳鸯戏水、以及其它花鸟等图案的花被子,粉红的枕头绣着鸳鸯,床上还撒有枣、栗子、花生之类(寓意是早立子,早点有小孩;将来有小孩男女都要搭配着生),床边一头是装衣服之类的大箱柜,上面摆放着烛台,点着大蜡烛。新娘子坐在床边,上身穿的是大红绸子绣花对襟外套,上面绣的是富贵牡丹花的图案,下身穿的是灯草绒的裤子,红头巾盖着脸,脚上穿的是梅花图案的绣花鞋,据说这些东西都是到省城和汉口等大城市买的。随后一群小伙子把新郎拉进来,把新娘的盖头遮面的头巾掀开来,不少人都在那赞叹有福的新媳妇好俊呦。有几个人专门拿蜡烛光照看新娘的脸。新娘子眉毛像一弯新月,很好看,大大的眼睛,双眼皮,皮肤很白,耳朵上戴着心形的银耳坠子,头发黑亮黑亮的,挽成高高的的发髻,横插着蝴蝶形的银簪子,脸上擦的香脂和床上撒的香粉满屋里散发着香气。新娘子的手指细长,两手腕上戴了一对玉镯子,一米六八的个子,不胖不瘦,说起话轻声轻语,开口就面带笑容,邻居们都说,新娘子是有福的人。 新郎离开房门,一些大小伙子就想法逗新娘,开始有伴娘在那里拦着,后来他们把伴娘拉到门外去,有的抱新娘,叫她低头仰脸,让她开口说话,听她称呼看热闹的人;有的朝新娘子脸上抹锅灰、画花脸;有的让新娘点烟,当新娘把火柴一划燃,那些人就顺势把它吹熄灭,新娘得想法把烟点着才行,由于人多,拉拉扯扯的把新娘子的外衣都撕破了。我们就用一些粘台刺类,放在被窝里,还逮一些蚂蚱、土蹦子(蟋蟀)、赖蛤蟆(蟾蜍)之类的东西,放到新娘陪嫁的箱子里吓唬她,有几个小伙伴还专门在地里摘些刺刺芽(当地的一种野草,结的小果子一身的刺,刺还带钩子)粘到新娘子的头发上,很难取掉。给新娘端的饭,新娘子一般是不吃的(以前当地的新嫁娘因在当天是闹场,不好意思吃饭,就会一天挨饿)。到了晚上,有的人用辣椒卷成烟卷,点燃后从门缝和窗子往里吹,很呛人,搞的他们无法睡觉,有的人在门口听新人说话好做西安网站优化笑料等等,闹洞房这种场面要持续三天,到新媳妇回门为止。结婚后媳妇很能干,也相当孝顺、贤惠。有福结婚头三年,老婆给他生了两个儿子,后来想要个女儿,结果又是个儿子,不少人都说他真有福(农村说法,多子多福)。 我十八岁离开家乡回家后,加之我的父母均已离世,兄弟们立家分开后,各自家庭都有一本难念的经,在老家里我什么也没有,就是一个一个美好的记忆和一个剪不断的根,以前回去的次数很少,就是回去时间也很短。由于村里人口增加,又开了新的宅子,以前的邻居住的都分开了。改革开放后,很多人外出打工,也常年不回去,很难谋面,所以我也一直没见到过有福。包产到户后,大队改为行政村,有福的父亲年岁也大了,也就不当村干部了,过几年也就老去了。后来有了收音机、录音机,村里通电后,有了电视,说书这个行当没了市场,在老家那里也就退出了历史舞台。 减肥药听邻居们说,有福为了三个小孩,花了很大心血,省吃俭用供他们读书,儿子们学习成绩不是多好,多花钱想办法也都让儿子上了高中。有福的老大、老二两个儿子成年后,有福用掉了所有的积蓄,还和亲戚朋友借了一些钱,给两个儿子每人盖三间砖瓦房,相继娶了媳妇,有福的妻子也熬成了婆婆。结果两个儿媳妇到家后,平静的生活被打破,两个儿媳妇一个比一个凶,还比着不孝,家里地里重活累活脏活都要有福两口子去做,整天吵闹不说,还动不动打骂有福两口子,儿媳妇吃好的,让有福夫妻俩吃剩饭,有时还不让他们吃饭,有福妻子受不了,一气之下喝农药死了。妻子死了,家道衰落,有福的眼睛又患了高度近视,身体也渐渐垮了,多病缠身,干重活也不中了,动不动被儿媳妇撵出家门不让吃饭。有福无力为第三个儿子操持,没办法他就叫三儿子远走他乡,三子到了很远的的地方做了上门女婿,就再也没有回去过。后来有福的大儿子、二儿子和儿子媳妇携家带口的全都打工都去了外地,就剩下他一个人。有福的母亲也得了老年痴呆症,由老二再供养,他姊妹几个日子也过的紧巴巴的,也都出外打工,也顾不了他。有福的儿子媳妇又不允许住他们的房子,他的两个弟弟看他可怜,没办法就在村西头路边上给他盖了一小间土坯房,让他在那里住。 去年我回老家,是我离开家乡后第一次见到有福。我和老邻居在一起叙家常,远远的看见一个老人站在小屋门口,手里柱着棍,支撑着摇晃的身体,看着来往过路的人,邻居说那个老人就是有福。我就过去看看他,猛然一见,简直让我不敢相信他就是有福。眼前的有福再也不是过去的有福了,没有了昔日的风采。还不到六十岁,尤显得老态龙钟,风烛残年,我走到他跟前,离他只有两米远,他呆呆的看了很久,才认出我来。我看看他,头顶上的头发,已没了几根,黄白兼杂,人很瘦,看人眯缝着眼,眼珠子没有了光泽,眼角的眼屎一坨一坨的,脸边上都是没洗掉的泪痕;脸色蜡黄没有血色,颧骨显得很高,好像要把面皮刺破,严重的营养不良;剩下的三颗门牙变的黑黄,说话不关风,吐字也不清了;耳朵也聋了,我说话用很大的声音,重复好多遍,他侧耳听也听不清。 已是初夏,那天天气很热,气温有三十来度,人们都是穿着单衣劳作或闲叙,而他上身穿了一件军大衣(这件大衣是我同年入伍的战友,送给他父亲穿的,他父亲死后又留给他了),军绿色的色彩已经褪去,衣服上都是油迹,像过去剃头的杠刀布,袖口露着棉花,手指皮包着骨头,显得骨节很大,一节一节像要断掉,指甲很长,弯曲着,指甲里都是黑黑的污物;手背上都是老年斑,青筋暴得很高,我摸摸他的手是凉的,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寒气袭来。 我进他屋里看看,他住的更让人寒心,住的一间小屋,只有十多个平方,屋子很矮很小,门是用高粱杆扎的,进门要弯着要才能进去,屋里的泥西门子电源模块维修土地面高低不平,靠里面墙放一张床,说是床也就是用几块白杨树木板铺的,床上就两床拉开的破被子,床角放了两三件破衣服,再也没有其它家当,进门的右边是一个破缸,里面是他二弟、四弟给他的一点米和面,靠缸的墙角还有老鼠洞。进门左边是他做饭的锅灶,锅台离床边不到一米,锅台上有两双长短不一筷子,两个破磁碗,一个勺子、一个锅铲,一个刷锅用个用高粱头扎的炊把子,锅门朝东,放了一点烧火做饭的麦秆。由于看不清,又没人为其清理,锅台上到处散落着饭渣子,蚂蚁和小虫子乱爬……锅上盖的高粱杆头子衲的拍子,四圈都烤黑了。我打开锅看看,里面还有一碗剩面条,散发着酸糊味。我早听邻居们述说他的生活状况,饥一顿饱一顿,生熟不分,我在那一看,比邻居们说的还糟糕南京关键字排名。 我问他:“怎么不到村里敬老院去?”他说“人家说他儿孙满堂,不符合条件”。“儿子媳妇怎么不管你”?他说“儿子媳妇不孝,拿他们没办法,自从儿媳妇把他老伴气死了后,至今儿子家的大人小孩一个都没来看过他,现在不少年轻人比着不孝,养儿子遭罪,多亏了他两个弟弟每年给他弄点粮食,才勉强生存下去”。我说:“要是生病怎么办?”他笑笑的回答“那就只有等死呗”,虽然是笑着说的,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---。我也为帮不了他什么感到内疚,就给他点令花钱,他接着了手再抖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他张了张嘴,我知道他想说什么,我摆摆手没让他说,我在他的门口给他照了张照片,我说:“我要走了,明年再来看他”。劝他多注意身体,日子会好的。我走了一段路,回头看看,他还站在路边佝偻着身躯,望着我摇晃着左手,久久不忍离去……看看他的遭遇,我心里不很是滋味,人老了,落到如此境况,很是凄惨…… 前几天我回老家,准备再去看看有福,邻居们说:“你再也见不到他了,年前就入土了”。他二弟介绍说:他哥哥死到屋里两天才知道,邻居们两天没看见他出来,喊也喊不应,几个人推门进去看看,身体都硬了。死后眼都没闭上,手脚上的皮都被老鼠咬破了,通知了他的儿媳们,但他们一个都没回来,因为他老婆原先埋的地方后来分地成了别人的土地,人家不让埋,所以他们夫妻生前分离,死后也不能合葬,只好埋到村西北角埂上。我知道,那地方过去都是没有亲人照料而死去的草草掩埋的乱坟岗,人们说那里以前是孤坟野鬼待的地方。远远望去,他的坟头上还有一些纸扎的黑白祭品,在微风中飘荡,仿佛在述说着过去,呼唤着亲情,落日的余辉渐渐失去了它的光泽,黑夜伸出腿来,有福的人生也由此画上了句号。如今没有了他的存在,也让我感到人世间的冷漠。我拿着他的照片,轻轻的说:有福,一路走好! ——年輕不知年老的路 有福是我小時候的鄰居。傢人起名顧名思義“就是希望將來要有盡有、生活幸福”。有福的大名叫光耀,意思是光宗耀祖,論年齡他比我大十來歲,論輩分他還叫我叔叔,他姊妹六個他是老大,他的父親是大隊幹部,年輕的時候算得上一表人才,一米七五的個子,體格健壯,隻是有點腫眼泡,喜歡留個大奔頭,頭發梭的整整齊齊,油光發亮,穿著四個兜的中山裝,他是村裡最先穿皮鞋的年輕人,整天皮鞋擦的亮亮的,在太陽下閃閃發光。他上過高中,當時在我們大隊還是比較少的,在俺那農村也算是有文化的人,他最擅長的是說大鼓書,愛講笑話,說話幽默。我小時候,傢鄉沒有通電,也沒有更多的娛樂項目,一年半載要跑很遠的路去看場電影,或看《紅燈記》、《沙傢浜》、《智取威虎山》、《海港》等之類的樣板戲。當時,十裡八裡都喜歡聽他說書,大鼓一敲,鋼鏈子一打,每每都會聚攏在一起聽他說書。《七俠五義》中的五鼠鬧東京,《隋唐演義》裡的秦瓊賣馬、打擂,薛仁貴征西,嶽飛傳等等,一個個精彩的故事,一個個傳奇人物都被他演繹的活靈活現,有時候能人們能成狗的记忆夜成夜的不睡覺在那聽他說書,那時候我感到他給人們帶來很多快樂,很佩服他能說會道。他在本莊說書,不給錢按出工計算工分,一般人幹活一天算兩個工(上午一個工,下午一個工),因說書打都是晚上,加之人們喜歡聽書,一個晚上要算三四個工,他到其它地方說書,人傢給的是錢或糧食之類的東西,加之他父親又是大隊幹部,所以他的傢庭條件在俺那裡當地農村算是上等人傢。 七十年代初期,有福就結婚瞭。我記得是秋後,秋是豐收的季節,隊裡收完瞭高粱、玉米、黃豆、谷子、紅芋等各類莊稼,各傢按人頭、工分分瞭糧食、油料之類,秋後是農閑,人們分享著豐收的喜悅,不少人會趕到秋後翻蓋房子、辦喜事。 有福當時結婚的場面很排場,酒席辦瞭一百多桌,請瞭當地最好的廚子,菜做的也好,大小合碗總共是二十四道菜,莊上一百多戶人傢,每傢都去行禮,整個大隊十幾個莊,每個莊上也都來瞭不少人,臨近大隊和公社裡也來瞭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,那時禮很薄,一般就是一塊錢兩塊錢,到他那傢行禮的時候都要拿的多一些。他的媳婦娘傢離俺莊二十多裡路,接新娘是用外鄉的解放牌汽車接的,沿路莊上都有不少人站在路邊看熱鬧,傢裡的傢具都是新買的,還自行車、縫紉機、收音機等幾大件,件件都貼上剪好的大紅“囍”字,在那個年代,婚禮的場面和檔次,在方圓幾十裡的農村,算是辦的最好的,令不少人羨慕。 結婚典禮上,我和一些玩伴都跑去鬧洞房,按當地風俗,三天不分老少,無論大人小孩、男女老少、長輩晚輩都可參與鬧洞房(據說是洞房鬧的越熱鬧,將來越幸福)。我們進去看時,床上放瞭十來床厚薄不等的龍鳳呈祥、喜鵲登枝、鴛鴦戲水、以及其它花鳥等圖案的花被子,粉紅的枕頭繡著鴛鴦,床上還撒有棗、栗子、花生之類(寓意是早立子,早點有小孩;將來有小孩男女都要搭配著生),床邊一頭是裝衣服之類的大箱櫃,上面擺放著燭臺,點著大蠟燭。新娘子坐在床邊,上身穿的是大紅綢子繡花對襟外套,上面繡的是富貴牡丹花的圖案,下身穿的是燈草絨的褲子,紅頭巾蓋著臉,腳上穿的是梅花圖案的繡花鞋,據說這些東西都是到省城和漢口等大城市買的。隨即使所有人都以你为左,我仍以你为右後一群小夥子把新郎拉進來,把新娘的蓋頭遮面的頭巾掀開來,不少人都在那贊嘆有福的新媳婦好俊呦。有幾個人專門拿蠟燭光照看新娘的臉。新娘子眉毛像一彎新月,很好看死于世俗的插,大大的眼睛,雙眼皮,皮膚很白,耳朵上戴著心形的銀耳墜子,頭發黑亮黑亮的,挽成高高的的發髻,橫插著蝴蝶形的銀簪子,臉上擦的香脂和床上撒的香粉滿屋裡散發著香氣。新娘子的手指細長,兩手腕上戴瞭一對玉鐲子,一米六八的個子,不胖不瘦,說起話輕聲輕語,開口就面帶笑容,鄰居們都說,新娘子是有福的人。 新郎離開房門,一些大小夥子就想法逗新娘,開始有伴娘在那裡攔著,後來他們把伴娘拉到門外去,有的抱新娘,叫她低頭仰臉,讓她開口說話,聽她稱呼看熱鬧的人;有的朝新娘子臉上抹鍋灰、畫花臉;有的讓新娘點煙,當新娘把火柴一劃燃,那些人就順勢把它吹熄滅,新娘得想法把煙點著才行,由於人多,拉拉扯扯的把新娘子的外衣都撕破瞭。我們就用一些粘臺刺類,放在被窩裡,還逮一些螞蚱、土蹦子(蟋蟀)、賴蛤蟆(蟾蜍)之類的東西,放到新娘陪嫁的箱子裡嚇唬她,有幾個小夥伴還專門在地裡摘些刺刺芽(當地的一種野草,結的小果子一身的刺,刺還帶鉤子)粘到新娘子的頭發上,很難取掉。給新娘端的飯,新娘子一般是不吃的(以前當地的新嫁娘因在當天是鬧場,不好意思吃飯,就會一天挨餓)。到瞭晚上,有的人用辣椒卷成煙卷,點燃後從門縫和窗子往裡吹,很嗆人,搞的他們無法睡覺,有的人在門口聽新人說話好做笑料等等,鬧洞房這種場面要持續三天,到新媳婦回門為止。結婚後媳婦很能幹,也相當孝順、賢惠。有福結婚頭三年,老婆給他生瞭兩個兒子,後來想要個女兒,結果又是個兒子,不少人都說他真有福(農村說法,多子多福)。 我十八歲離開傢鄉回傢後,加之我的父母均已離世,兄弟們立傢分開後,各自傢庭都有一本難念的經,在老傢裡我什麼也沒有,就是一個一個美好的記憶和一個剪不斷的根,以前回去的次數很少,就是回去時間也很短。由於村裡人口增加,又開瞭新的宅子,以前的鄰居住的都分開瞭。改革開放後,很多人外出打工,也常年不回去,很難謀面,所以我也一直沒見到過有福。包產到戶後,大隊改為行政村,有福的父親年歲也大瞭,也就不當村幹部瞭,過幾年也就老去瞭。後來有瞭收音機、錄音機,村裡通電後,有瞭電視,說書這個行當沒瞭市場,在老傢那裡也就退出瞭歷史舞臺。 聽鄰居們說,有福為瞭三個小孩,花瞭很大心血,省吃儉用供他們讀書,兒子們學習成績不是多好,多花錢想辦法也都讓兒子上瞭高中。有福的老大、老二兩個兒子成年後,有福用掉瞭所有的積蓄,還和親戚朋友借瞭一些錢,給兩個兒子每人蓋三間磚瓦房,相繼娶瞭媳婦岁月何以催人老?,有福的妻子也熬成瞭婆婆。結果兩個兒媳婦到傢後,平靜的生活被打破,兩個兒媳婦一個比一個兇,還比著不孝,傢裡地裡重活累活臟活都要有福兩口子去做,整天吵鬧不說,還動不動打罵有福兩口子,兒媳婦吃好的,讓有福夫妻倆吃剩飯,有時還不讓他們吃飯,有福妻子受不瞭,一氣之下喝農藥死瞭。妻子死瞭,傢道衰落,有福的眼睛又患瞭高度近視,身體也漸漸垮瞭,多病纏身,幹重活也不中瞭,動不動被兒媳婦攆出傢門不讓吃飯。有福無力為第三個兒子操持,沒辦法他就叫三兒子遠走他鄉,三子到瞭很遠的的地方做瞭上門女婿,就再也沒有回去過。後來有福的大兒子、二兒子和兒子媳婦攜傢帶口的全都打工都去瞭外地,就剩下他一個人。有福的母親也得瞭老年癡呆癥,由老二再供養,他姊妹幾個日子也過的緊巴巴的,也都出外打工,也顧不瞭他。有福的兒子媳婦又不允許住他們的房子,他的兩個弟弟看他可憐,沒辦法就在村西頭路邊上給他蓋瞭一小間土坯房,讓他在那裡住。 去年我回老傢,是我離開傢鄉後第一次見到有福。我和老鄰居在一起敘傢常,遠遠的看見一個老人站在小屋門口,手裡柱著棍,支撐著搖晃的身體,看著來往過路的人,鄰居說那個老人就是有福。我就過去看看他,猛然一見,簡直讓我不敢相信他就是有福。眼前的有福再也不是過去的有福瞭,沒有瞭昔日的風采。還不到六十歲,尤顯得老態龍鐘,風燭殘年,我走到他跟前,離他隻有兩米遠,他呆呆的看瞭很久,才認出我來。我看看他,頭頂上的頭發,已沒瞭幾根,黃白兼雜,人很瘦,看人瞇縫著眼,眼珠子沒有瞭光澤,眼角的眼屎一坨一坨的,臉邊上都是沒洗掉的淚痕;臉色蠟黃沒有血色,顴骨顯得很高,好像要把面皮刺破,嚴重的營養不良;剩下的三顆門牙變的黑黃,說話不關風,吐字也不清瞭;耳朵也聾瞭,我說話用很大的聲音,重復好多遍,他側耳聽也聽不清。 已是初夏,那天天氣很熱,氣溫有三十來度,人們都是穿著單衣勞作或閑敘,而他上身穿瞭一件軍大衣(這件大衣是我同年入伍的戰友,送給他父親穿的,他父親死後又留給他瞭),軍綠色的色彩已經褪去,衣服上都是油跡,像過去剃頭的杠刀佈,袖口露著棉花,手指皮包著骨頭,顯得骨節很大,一節一節像要斷掉,指甲很長,彎曲著,指甲裡都是黑黑的污物;手背上都是老年斑,青筋暴得很高,那些个蔡福军我摸摸他的手是涼的,感覺到他身上有一股寒氣襲來。 我進他屋裡看看,他住的更讓人寒心,住的一間小屋,隻有十多個平方,屋子很矮很小,門是用高粱桿紮的,進門要彎著要才能進去,屋裡的泥土地面高低不平,靠裡面墻放一張床,說是床也就是用幾塊白楊樹木板鋪的,床上就兩床拉開的破被子,床角放瞭兩三件破衣服,再也沒有其它傢當,進門的右邊是一個破缸,裡面是他二弟、四弟給他的一點米和面,靠缸的墻角還有老鼠洞。進門左邊是他做飯的鍋灶,鍋臺離床邊不到一米,鍋臺上有兩雙長短不一筷子,兩個破磁碗,一個勺子、一個鍋鏟,一個刷鍋用個用高粱頭紮的炊把子,鍋門朝東,放瞭一點燒火做飯的麥稈。由於看不清,又沒人為其清理,鍋臺上到處散落著飯渣子,螞蟻和小蟲子亂爬……鍋上蓋的高粱桿頭子衲的拍子,四圈都烤黑瞭。我打開鍋看看,裡面還有一碗剩面條,散發著酸糊味。我早聽鄰居們述說他的生活狀況,饑一頓飽一頓,生熟不分,我在那一看,比鄰居們說的還糟糕。 我問他:“怎麼不到村裡敬老院去?”他說“人傢說他兒孫滿堂,不符合條件”。“兒子媳婦怎麼不管你”?他說“兒子媳婦不孝,拿他們沒辦法,自從兒媳婦把他老伴氣死瞭後,至今兒子傢的大人小孩一個都沒來看過他,現在不少年輕人比著不孝,養兒子遭罪,多虧瞭他兩個弟弟每年給他弄點糧食,才勉強生存下去”。我說:“要是生病怎麼辦?”他笑笑的回答“那就隻有等死唄”,雖然是笑著說的,說著說著眼淚就止不住的流瞭下來---。我也為幫不瞭他什麼感到內疚,就給他點令花錢,他接著瞭手再抖,淚水在眼眶裡打轉,他張瞭張嘴,我知道他想說什麼,我擺擺手沒讓他說,我在他的門口給他照瞭張照片,我說:“我要走瞭,明年再來看他”。勸他多註意身體,日子會好的。我走瞭一段路,回頭看看,他還站在路邊佝僂著身軀,望著我搖晃著左手,久久不忍離去……看看他的遭遇,我心裡不很是滋味,人老瞭,落到如此境況,很是淒慘…… 前幾天我回老傢,準備再去看看有福,鄰居們說:“你再也見不到他瞭,年前就入土瞭”。他二弟介紹說:他哥哥死到屋裡兩天才知道,鄰居們兩天沒看見他出來,喊也喊不應,幾個人推門進去看看,身體都硬瞭。死後眼都沒閉上,手腳上的皮都被老鼠咬破瞭,通知瞭他的兒媳們,但他們一個都沒回來,因為他老婆原先埋的地方後來分地成瞭別人的土地,人傢不讓埋,所以他們夫妻生前分離,死後也不能合葬,隻好埋到村西北角埂上。我知道,那地方過去都是沒有親人照料而死去的草草掩埋的亂墳崗,人們說在希望与迷茫中前行那裡以前是孤墳野鬼待的地方。遠遠望去,他的墳頭上還有一些紙紮的黑白祭品,在微風中飄蕩,仿佛在述說著過去,呼喚著親情,落日的餘輝漸漸失去瞭它的光澤,黑夜伸出腿來,有福的人生也由此畫上瞭句號。如今沒有瞭他的存在,也讓我感到人世間的冷漠。我拿著他的照片,輕輕的說:有福,一路走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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